快樂不只二十之十五:人不瘋狂枉少年


(這是乾妹的攝影作品,圖像上的光,是數位相機翻拍時環境的影響)

乾妹是我在花蓮補習考大學(也叫高四班)認識的同學,當時只有我們坐第一排,便成為理所當然的鄰居(所謂鄰居就是忘記帶課本或文具第一個可以商借的對象),很神奇的是,兩人竟然一拍即合,才認識一兩天,話就可以聊個沒完,這對一向比較安靜常聽別人說話的我而言,算是很難得的經歷,也可見乾妹本身就是個懂得傾聽的人,在她面前可以很輕鬆自在的表達自己。

這樣天南地北哈拉的日子,只持續了一個月,她因為家裏經濟關係,打消考大學的念頭,轉去補習郵政特考,聽到消息之後,我彷彿從雲端跌落谷底,難過到老媽得幫我向補習班請假一天,即使後來幾天回去上課,望著空蕩蕩的隔壁桌椅,總是不時悲從中來。之後的補習歲月,也因此變得灰濛濛的,失去了亮麗的色彩,帶著淡淡的感傷。

說好等我考上大學再聯絡,即使寫信或打電話給她,她也是反應冷淡,雖然我不是那種因為和朋友勤於聯繫就會荒廢課業的人,但很感謝她的苦心和在乎我的課業,經過兩年補習考上大學(第一年在花蓮補習,分數差一點可以考上學校,覺得自己應該有實力,於是加把勁到台北再補一年),她果然依約打電話來。

說是乾妹,其實她年紀大我一歲,原本她希望當我乾姊,覺得這樣感情上會比較像一家人,而我其實沒有認任何「乾」字輩人物的習慣(當作是朋友就不會在對待上有所差別),於是開玩笑說:「你個子小,應該當我乾妹才對。」個性有點淘氣的她果然說好,就這樣成為我唯一的乾妹。

乾妹的個性很特別,經常不預期的給人驚喜,想法和行事作風特立獨行,這也使得她在工作上經常遇到特殊人物,也許是因為她總讓人可以剖開心腹交談,上方的照片,是她認識花蓮一位知名攝影家之後拍的,對方不只教她攝影,還將自己喜愛的相機低價轉讓給她,她也找我一起學,可惜當時是大學生的我並無多餘積蓄可用,錯失良機。

她在花蓮醫院當過事務員,認識的醫生以兩萬元賣一輛舊車給她,車子能跑,只是無法鎖門,所以她車上也不放任何零錢雜物,隨手停在路邊也不怕被偷,而我們就開著這輛破車東海岸一日遊,在蜿蜒的海岸公路上開到時速破百,現在想起來真是瘋狂,而破車竟未解體也是奇蹟;她也當過冷凍車送貨司機,有次送完貨,便開著冷凍車翹班跑來找我,說要去太魯閣,當時下著雨,太魯閣也不時有落石消息,我們還是出發,她的開車習慣屬於猛衝猛煞型,開公司的車更是不客氣的踩油門,一路驚險地完成太魯閣到此一遊,再趕路回公司以免翹班被發現。

行動派的她想到甚麼就馬上去做,當時的我可是非常羨慕她如此自由,畢竟我家管得蠻嚴,所以當她策劃我們兩個女生一起騎機車跑南橫,家裏還是反對,一起在外露營過夜也不行,連大學同學一群人開車出去玩個幾天幾夜,我也無法參與(雖然是男生開車,家裏也不放心駕駛技術),人不瘋狂枉少年,是她的生活最佳寫照,也是奉行不悖的準則,因此雖然我沒有機會大冒險,但因為認識乾妹,至少還能體驗一些小小的瘋狂。

然而個性不受拘束的她,聯繫上也很隨意,偶爾一兩年才接到一通電話,但有時則頻繁的出現,後來真的消失了5~6年,久到我覺得她真的雲遊四海去了,永遠消失在我的生命,直到去年又突然打電話給我,說人在新竹工作。我也未再積極聯繫,她曾說我們兩人都是怪胎,所以就讓怪胎朋友保有彼此都很怪的聯繫方式,這也是另一種...自在吧~

留言